第 5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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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5 章
“那個......既然勾魂筆也放上筆架了，鎮符的來歷我也告訴你們了，能不能放我回去了？”
黑白無常既沒同意崔謙的訴求，也沒直接駁斥。他們的註意力現在全在點亮的那扇屏風上面。
這麽多年了......終於......
不管怎麽說，20年前那一遭還是有了那麽一丁點作用的。
一想起這，黑白無常就不由得聯想到崔奉，那個一手促成20年前忘川之變的陰律司前任掌司。他到底在那件事裏幹了些什麽？還有，崔廉呢？真的魂飛魄散了？
白無常有心再跟崔謙好好聊聊，畢竟無論崔奉還是崔廉，一個是他二叔，一個是他大哥，可以說，崔謙是現在整個地府裏，最了解他們的鬼了。可他一看崔謙那不著調的傻樣就來氣，還是黑無常在一旁傳音勸慰道：
『算了，換個角度想，正因為他傻，沒有多少其他心思，我們才敢把他叫到閻王殿來幫忙，還順便把勾魂筆給回收了。他要是多智如崔奉那般，那就是他來算計我們了。』
『倒也是......可這家夥，他們自己家的事都一問三不知，看著就來氣。』
但白無常也知道，這是因為崔家的習俗導致。像崔家這樣的大家族，以前，每次到了家主與陰律司掌司之位更換時，總會鬧出一些風波。有一次甚至崔家家主和陰律司掌司不再是同一人，那倆還經常自家對打擂臺，搞得那段時間陰律司變得烏煙瘴氣。自那之後，崔家就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——
如果在培養下一任候選的時候，年齡合適的“同齡鬼”較多，那麽，在徹底選定之後，其餘鬼就做“養廢”處理。
簡單來說，就是吃的玩的都供著，但就是不教崔家的真功夫。
而崔謙這一代，真正的候選是他大哥，他在被推上家主之位前，就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，只顧著賞花題字的二世祖。
確實，也怪不得他。
相反，崔謙能在趕鴨子上任後，獲得生死簿認可、勉力操控勾魂筆......已經很不錯了，想來如果沒有被刻意“養廢”，他的天分應該也不會太差。
可惜了。
思及至此，白無常也不再對崔謙“恨鐵不成鋼”式的生悶氣，而是好好回答了他的問題：
“你現在還不能回去。崔謙，你知道的，你二叔崔奉是20年前那次事件的主導者。那次事件的結果不必多說，但其中蹊蹺，我們肯定要想發設法的查清楚。
“而這，必須需要你的幫助。畢竟，你現在是崔家名義上的家主。”
崔謙垂著個腦袋，悶悶的語氣帶著一絲不甘：“你也說了，我不過是‘名義’上的家主而已......如果二叔真的回來了，那幫老家夥肯定認他。”
一看崔謙這沒出息的樣，白無常又開始給自己做心裏建設了。
不生氣不生氣，反正又不是自己家的崽，窩囊一點也不關他的事——個屁嘞！現在就與他有關好嘛！
“而且！我現在更應該趕緊趕回崔家！”崔謙的聲音越發洪亮，“我雖然比不上我大哥，好歹也得到了生死簿的承認，我剛才隱隱有種感覺——
“生死簿好像出了點問題。我必須趕緊回去一趟！”
......
閻王殿外。
陰有晴發現孟少鈺從剛才開始，有些心不在焉地往西南角方向眺望。但孟少鈺又什麽都沒說，不過陰有晴能隱約感覺到他的心情不太平靜。
難道是因為於前輩在這裏，阿鈺不方便開口？
『阿鈺，你怎麽了？發生了什麽事？前輩在這兒不方便，你傳音跟我說說吧。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。』
孟少鈺不忍負了陰有晴的好意，傳音回答道：
『沒什麽，只是發現了一點......以前還在人間時候，比較熟悉的氣息。現在都塵歸塵土歸土了，不用太過在意。』
可你明明就很在意啊，陰有晴心想道。
『是阿鈺你生前的朋友？那沒關系啊，現在也可以打打招呼嘛。反正也不知道這閻王殿什麽時候才打開，等著也是等著。遠不遠吶？』
孟少鈺沒有立即回答，陰有晴敏銳地感覺出他的情緒並不是“見朋友”的喜悅，再一聯想當初阿鈺初到地府時的孱弱模樣...
不是朋友，那就是害阿鈺的仇人了？如果真是這樣，那就更不能放過了！
『阿鈺你別怕，你老實跟我說，這是不是生前欺負你的仇家？如果是真的話，我陪你一起去找他算賬！』
......某種意義上，陰有晴提到的“仇人”說法也不能算錯。那道氣息的主人，的確害他不淺。不僅是他，整個地府都被他害慘了。
但現在的的確確不是找他報仇的時候。何況，孟少鈺能感覺得出來，那道氣息不過是那人遺留的殘跡，並非真身到場。
可這才是最關鍵的事，能特意讓那人留下氣息的物件或者鬼魂，想必都不一般。
要去提醒一下麽？但會不會適得其反的把自己暴露給“它”？
孟少鈺十分糾結，他覺得自己如果按照現在的計劃多努力一把，是有希望在清算之日來臨之前徹底擺脫束縛的。所以，現在就不應該去插手這些計劃外的事。
就在他糾結之時，閻王殿的大門打開了。
第一個沖出大門的，是之前有過兩面之緣的崔朱衣。不過他現在全然沒有初見時的高傲勁，急匆匆的樣子不僅失了禮數，甚至還像一匹脫了疆的野馬。
緊接著，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也從殿內急奔出。
崔朱衣就算了，連黑白無常也這樣。這是出了什麽急事？
陰有晴嘴比腦子快，第一個問出了疑惑。然而不等黑白無常回答，一旁的於曉夢一步跨出，攔住了崔謙的腳步，並大聲說道：
“崔掌司，我有要事稟報，事關陰律司生死簿！”
......
“呵，又沒了動靜。催命，你不會打算告訴我，生死簿也被帶進了閻王殿，也不受掌控了吧？”
陸元娘似笑非笑地看著此刻臉色比死人還難看的催命。
催命也想不通，為什麽連生死簿也出現了意外——難道真是那位老祖宗出手了？
......但不應該啊，若現在出手，又會被忘川底下的那個東西抓住，對他來說太不值，不僅白來了人間一遭，還遭了這麽多罪什麽也沒得到。
以地府目前查看到的信息，還不值得那位老祖宗做這麽大的犧牲。
催命冷靜下來，面對陸元娘陰陽怪氣逼問，他也沒有打哈哈的應付過去：“陰律司那邊可能出現了點小問題，我會想辦法處理。”
......
“崔掌司，我自從來到陰律司就一直負責各類文書的整理工作，經常能接觸到生死簿。我能肯定，生死簿出了問題。這些時日，生死簿出現了好幾次異動。尤其剛才，生死簿上更是直接出現了一股陌生的氣息。
“不屬於陰律司任何鬼差的氣息。”
於曉夢沒有過多解釋自己為何會對生死簿有明顯的額外關註。若擱往常，一個小小灰衣鬼差能“經常接觸生死簿”這個疑點肯定會被黑白無常掘地三尺的追查，但現在，這不是最要緊的問題。在地府鬼才雕零的如今，只要於曉夢的立場沒有問題，黑白無常也願意在一些不涉及原則的規定上“放松”處理。
所以，即使在場除了陰有晴......哦不，可能還要加個崔謙掌司，除了這兩位，黑白無常和孟少鈺都心知肚明於曉夢剛才的話裏有不小的問題，但三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。
黑白無常甚至還覺得，既然於曉夢有向上拼的野心和魄力，那幹脆找時間再考核一下她的能力，如果達標，那就把她也納入計劃之中。
唯獨孟少鈺一人臉色難看地悶悶不語——他本能的對所有覬覦生死簿的人都有些微妙的排斥。無論是隱藏在暗處的不知名幕後黑手，還是這位陰有晴依賴信任的“前輩”。
當然，孰輕孰重孟少鈺還是分得清的。
而比他更排斥氣惱的，是崔謙這位陰律司目前的當家掌司。
與其他人還要排查確認幕後元兇的步驟不同，崔謙一聽於曉夢的描述，就清楚的知道——這又是他那位二叔幹的好事。
“你這麽肯定？”黑白無常一邊回收著生死簿上殘留的氣息，一邊隨口問道：“如果真是你二叔下得暗手，生死簿應該和勾魂筆是差不多的狀況才對。但生死簿還在你的掌控中對吧？”
崔謙曾在生死簿上留下過防護印記，在擺放生死簿的書架上也留下了防禦陣法。剛才，那股“陌生”的氣息被防護印記給擋住，而於曉夢正是啟動了書架上的防禦陣法，才把所有動靜壓了下去。
而能接觸生死簿，卻沒有觸發防護印記的，崔謙不作第二人想。
白無常也沒上個問題上糾結：
“說起來，崔謙，我一直好奇，在你二叔和你大哥出事之前，你應該從來沒有接觸過生死簿和勾魂筆才對。
“那你怎麽做到，這麽快獲得生死簿的認可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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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個......既然勾魂筆也放上筆架了，鎮符的來歷我也告訴你們了，能不能放我回去了？”
黑白無常既沒同意崔謙的訴求，也沒直接駁斥。他們的註意力現在全在點亮的那扇屏風上面。
這麽多年了......終於......
不管怎麽說，20年前那一遭還是有了那麽一丁點作用的。
一想起這，黑白無常就不由得聯想到崔奉，那個一手促成20年前忘川之變的陰律司前任掌司。他到底在那件事裏幹了些什麽？還有，崔廉呢？真的魂飛魄散了？
白無常有心再跟崔謙好好聊聊，畢竟無論崔奉還是崔廉，一個是他二叔，一個是他大哥，可以說，崔謙是現在整個地府裏，最了解他們的鬼了。可他一看崔謙那不著調的傻樣就來氣，還是黑無常在一旁傳音勸慰道：
『算了，換個角度想，正因為他傻，沒有多少其他心思，我們才敢把他叫到閻王殿來幫忙，還順便把勾魂筆給回收了。他要是多智如崔奉那般，那就是他來算計我們了。』
『倒也是......可這家夥，他們自己家的事都一問三不知，看著就來氣。』
但白無常也知道，這是因為崔家的習俗導致。像崔家這樣的大家族，以前，每次到了家主與陰律司掌司之位更換時，總會鬧出一些風波。有一次甚至崔家家主和陰律司掌司不再是同一人，那倆還經常自家對打擂臺，搞得那段時間陰律司變得烏煙瘴氣。自那之後，崔家就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——
如果在培養下一任候選的時候，年齡合適的“同齡鬼”較多，那麽，在徹底選定之後，其餘鬼就做“養廢”處理。
簡單來說，就是吃的玩的都供著，但就是不教崔家的真功夫。
而崔謙這一代，真正的候選是他大哥，他在被推上家主之位前，就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，只顧著賞花題字的二世祖。
確實，也怪不得他。
相反，崔謙能在趕鴨子上任後，獲得生死簿認可、勉力操控勾魂筆......已經很不錯了，想來如果沒有被刻意“養廢”，他的天分應該也不會太差。
可惜了。
思及至此，白無常也不再對崔謙“恨鐵不成鋼”式的生悶氣，而是好好回答了他的問題：
“你現在還不能回去。崔謙，你知道的，你二叔崔奉是20年前那次事件的主導者。那次事件的結果不必多說，但其中蹊蹺，我們肯定要想發設法的查清楚。
“而這，必須需要你的幫助。畢竟，你現在是崔家名義上的家主。”
崔謙垂著個腦袋，悶悶的語氣帶著一絲不甘：“你也說了，我不過是‘名義’上的家主而已......如果二叔真的回來了，那幫老家夥肯定認他。”
一看崔謙這沒出息的樣，白無常又開始給自己做心裏建設了。
不生氣不生氣，反正又不是自己家的崽，窩囊一點也不關他的事——個屁嘞！現在就與他有關好嘛！
“而且！我現在更應該趕緊趕回崔家！”崔謙的聲音越發洪亮，“我雖然比不上我大哥，好歹也得到了生死簿的承認，我剛才隱隱有種感覺——
“生死簿好像出了點問題。我必須趕緊回去一趟！”
......
閻王殿外。
陰有晴發現孟少鈺從剛才開始，有些心不在焉地往西南角方向眺望。但孟少鈺又什麽都沒說，不過陰有晴能隱約感覺到他的心情不太平靜。
難道是因為於前輩在這裏，阿鈺不方便開口？
『阿鈺，你怎麽了？發生了什麽事？前輩在這兒不方便，你傳音跟我說說吧。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。』
孟少鈺不忍負了陰有晴的好意，傳音回答道：
『沒什麽，只是發現了一點......以前還在人間時候，比較熟悉的氣息。現在都塵歸塵土歸土了，不用太過在意。』
可你明明就很在意啊，陰有晴心想道。
『是阿鈺你生前的朋友？那沒關系啊，現在也可以打打招呼嘛。反正也不知道這閻王殿什麽時候才打開，等著也是等著。遠不遠吶？』
孟少鈺沒有立即回答，陰有晴敏銳地感覺出他的情緒並不是“見朋友”的喜悅，再一聯想當初阿鈺初到地府時的孱弱模樣...
不是朋友，那就是害阿鈺的仇人了？如果真是這樣，那就更不能放過了！
『阿鈺你別怕，你老實跟我說，這是不是生前欺負你的仇家？如果是真的話，我陪你一起去找他算賬！』
......某種意義上，陰有晴提到的“仇人”說法也不能算錯。那道氣息的主人，的確害他不淺。不僅是他，整個地府都被他害慘了。
但現在的的確確不是找他報仇的時候。何況，孟少鈺能感覺得出來，那道氣息不過是那人遺留的殘跡，並非真身到場。
可這才是最關鍵的事，能特意讓那人留下氣息的物件或者鬼魂，想必都不一般。
要去提醒一下麽？但會不會適得其反的把自己暴露給“它”？
孟少鈺十分糾結，他覺得自己如果按照現在的計劃多努力一把，是有希望在清算之日來臨之前徹底擺脫束縛的。所以，現在就不應該去插手這些計劃外的事。
就在他糾結之時，閻王殿的大門打開了。
第一個沖出大門的，是之前有過兩面之緣的崔朱衣。不過他現在全然沒有初見時的高傲勁，急匆匆的樣子不僅失了禮數，甚至還像一匹脫了疆的野馬。
緊接著，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也從殿內急奔出。
崔朱衣就算了，連黑白無常也這樣。這是出了什麽急事？
陰有晴嘴比腦子快，第一個問出了疑惑。然而不等黑白無常回答，一旁的於曉夢一步跨出，攔住了崔謙的腳步，並大聲說道：
“崔掌司，我有要事稟報，事關陰律司生死簿！”
......
“呵，又沒了動靜。催命，你不會打算告訴我，生死簿也被帶進了閻王殿，也不受掌控了吧？”
陸元娘似笑非笑地看著此刻臉色比死人還難看的催命。
催命也想不通，為什麽連生死簿也出現了意外——難道真是那位老祖宗出手了？
......但不應該啊，若現在出手，又會被忘川底下的那個東西抓住，對他來說太不值，不僅白來了人間一遭，還遭了這麽多罪什麽也沒得到。
以地府目前查看到的信息，還不值得那位老祖宗做這麽大的犧牲。
催命冷靜下來，面對陸元娘陰陽怪氣逼問，他也沒有打哈哈的應付過去：“陰律司那邊可能出現了點小問題，我會想辦法處理。”
......
“崔掌司，我自從來到陰律司就一直負責各類文書的整理工作，經常能接觸到生死簿。我能肯定，生死簿出了問題。這些時日，生死簿出現了好幾次異動。尤其剛才，生死簿上更是直接出現了一股陌生的氣息。
“不屬於陰律司任何鬼差的氣息。”
於曉夢沒有過多解釋自己為何會對生死簿有明顯的額外關註。若擱往常，一個小小灰衣鬼差能“經常接觸生死簿”這個疑點肯定會被黑白無常掘地三尺的追查，但現在，這不是最要緊的問題。在地府鬼才雕零的如今，只要於曉夢的立場沒有問題，黑白無常也願意在一些不涉及原則的規定上“放松”處理。
所以，即使在場除了陰有晴......哦不，可能還要加個崔謙掌司，除了這兩位，黑白無常和孟少鈺都心知肚明於曉夢剛才的話裏有不小的問題，但三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及。
黑白無常甚至還覺得，既然於曉夢有向上拼的野心和魄力，那幹脆找時間再考核一下她的能力，如果達標，那就把她也納入計劃之中。
唯獨孟少鈺一人臉色難看地悶悶不語——他本能的對所有覬覦生死簿的人都有些微妙的排斥。無論是隱藏在暗處的不知名幕後黑手，還是這位陰有晴依賴信任的“前輩”。
當然，孰輕孰重孟少鈺還是分得清的。
而比他更排斥氣惱的，是崔謙這位陰律司目前的當家掌司。
與其他人還要排查確認幕後元兇的步驟不同，崔謙一聽於曉夢的描述，就清楚的知道——這又是他那位二叔幹的好事。
“你這麽肯定？”黑白無常一邊回收著生死簿上殘留的氣息，一邊隨口問道：“如果真是你二叔下得暗手，生死簿應該和勾魂筆是差不多的狀況才對。但生死簿還在你的掌控中對吧？”
崔謙曾在生死簿上留下過防護印記，在擺放生死簿的書架上也留下了防禦陣法。剛才，那股“陌生”的氣息被防護印記給擋住，而於曉夢正是啟動了書架上的防禦陣法，才把所有動靜壓了下去。
而能接觸生死簿，卻沒有觸發防護印記的，崔謙不作第二人想。
白無常也沒上個問題上糾結：
“說起來，崔謙，我一直好奇，在你二叔和你大哥出事之前，你應該從來沒有接觸過生死簿和勾魂筆才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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